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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检察机构对SACCapital发起刑事诉讼,并以“监管不力”起诉其掌舵者>对冲基金大佬史蒂夫科恩(SteveCohen)。但华尔街对科恩看法不一,有人认为他撒了弥天大谎,也有人认为他是自由资本主义的英雄。
SAC案件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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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讯视频
SAC案件谜团收起
SACCapital华丽外表后险象环生
在美国媒体对于亿万富豪对冲基金经理史蒂夫科恩(SteveCohen)生活的描述中,频繁出现时尚庆典,摇滚聚会,全球高端论坛这样的关键词。然而,幕后的生活没有表面这么光鲜,科恩本人,他手下的交易员,他的对冲基金SACCapital从来都是在风口浪肩上,玩金钱于股掌,打法律的擦边球。
2013年七月SAC这家美国历史上最大最成功的对冲基金,由于涉嫌严重内幕交易被美国联邦政府起诉,案件严重到民事与刑事诉讼并存,而“监管不力”这个指控的具体罪名也颇为外界注意。
虽然SAC从来都是官司缠身,2013年4月,又一位公司的交易员迈克尔斯坦伯格(MichaelSteinberg)被起诉内幕交易,这已经是公司第九个被起诉的员工,而且斯坦伯格在SAC工作16年,不但在公司位高权重而且与科恩私交甚好。但是此新闻一出,华尔街和美国社会还是一片哗然,引起了广泛关注。
SAC在对冲基金领域首屈一指,人们穷尽想象也许才能编织出这个金钱帝国的轮廓。在资产规模上,这家公司储备资产大约为150亿贷款来的资金去进行操作,同时又向华尔街几乎所有大银行支付巨额业务费用,美国银行旗下的美林公司,巴克莱集团,花旗集团,瑞士信贷,德意志银行,高盛,摩根大通,摩根斯坦利,以及瑞银,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和SAC用利益链条环环相扣,所以动SAC,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美国政府向对冲基金宣战
美国政府这一起诉很容易被人们看作是在向对冲基金宣战。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应对一个个大银行出现的问题可谓令美国政府焦头烂额。虽然早就想拿肥得流油的对冲基金开刀,但是无奈监管金融业的过程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政府好似无暇顾及对冲基金。尽管这样,由于对金融业其它领域的管制,对冲基金在过去五年中的业绩走下坡路。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拿科恩来说,他年入数亿>美元,有一大批富豪交易员,每年在各种交易和融资方面向>出借银行支付的费用总计高达10亿美元。该公司实现了25%的年均净收益率,加上向出借者索取的3%的管理费加上50%的业绩提成,25%的增长令人震惊。彭博社就表示,现在银行业的状况有所好转,对冲基金将是下一个治理目标。
对冲基金的能量之大,赚钱之多有目共睹。而这一领域的灰色地带也尤为外界关注。政府和这个金融界“坏小子”之间此次绝非首轮过招。正如纽交所资深交易员Cutton公司副主席凯斯布里斯(KeithBliss)先生说的那样,在>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监管和检查机构临危受命于联邦政府打击非法交易,花大力气调查。而其实大家对对冲基金的内幕交易都心照不宣。凯斯表示,大家在社交活动,看似非正式的共进晚餐中获得重要交易信息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现在监管者揭开对冲基金的神秘面纱,也有一些对冲基金经理被迫和检方合作,成为污点证人。就拿SAC这个案件中来说,已经有六个人认罪,五个人正配合检方调查。针对科恩和SAC的证据越来越多,而且又可能牵扯到更多的对冲基金。政府好像下决心治理金融行业。所以有人认为这个案件会继续几年,而且会将其它对冲基金牵扯进来。
但是这次政府并非胜券在握。巴克那律师事务所(Bachner&Associates)的创始人迈克尔巴克那(MichaelBachner)曾在美国检方工作,后来做起了律师,这位在白领犯罪领域工作30年之久,有着丰富经验的律师向记者表示,“科恩行事小心,周围有一票雄辩的律师,公司的法务部门非常强大。而且科恩在公司的金字塔顶端,所以要把他手下的人犯的罪追踪到他身上是非常困难的。所以虽然现在政府相信他对手下的违规操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人觉得他自己也参与到了这些违规操作中,但是政府却没有找到愿意配合调查直接指控科恩的人。没有人愿意把科恩拉下马。所以现在政府的做法是既然不能直接起诉科恩,那么就起诉科恩的公司。在美国,起诉公司的标准要比起诉个人容易简单很多。检方不用找出证据证明公司对员工的违规知情,只要证明公司的合规部门失职,而且公司在员工的违规操作中获益。”
也许,这真的是一场政府对对冲基金战役的开始,对冲基金不再是黑幕后的神秘富豪,清晰的监管条理勾勒出了它们的轮廓,欧美监管者在这场博弈中,无疑想要的是牢牢控制所有的信息,杜绝大规模的灰色交易。政府剿灭原有的对冲基金模式,而对冲基金不可能消失。美国监管不是要消灭金融领域中这支最精锐的作战部队,而只是想让他们不那么嚣张,脱缰的野马也要受主人的命令。
巴克那律师说,“我认为政府在杀鸡儆猴,政府对系统性的(内幕交易)金融交易决不手软。SAC被刑事起诉以及面临巨额罚款,科恩可能被罚得倾家荡产,他手下的人都被捕了,就是查不到他自己。所以政府的逻辑是科恩放任手下犯罪,自己从中获益。政府的逻辑就是要打击这样滋生犯罪的公司。这是政府在警告其它对冲基金。”
在美国政府大举加强监管的时候,对冲基金开始在全球重新布局,改变战术。《金融时报》表示,新加坡,香港为了吸引资本,营造宽松的监管和较低的税收环境,这样无疑受到一些对冲基金的青睐。但是无论如何,纽约,随着监管的不断完善,也还是对冲基金的大本营。监管对于这些基金来说总归是一把双刃剑。
巴克那说,“一些地方放松监管,资本开始外流,美国的公司们也抱怨连连。但是反过来看这件事,美国监管更严,让集资变得更困难,但是说到底,美国还是全球各地的公司最希望做生意的地方。它们愿意来到美国的交易所交易。而其它国家,因为它们的监管少,放任自由,这也带来了更多的问题。比如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借到哪里去了。监管少也让人们很容易被骗钱。所以,更强的监管也是一件好事。”
科恩才是自由资本主义的英雄?
然而,也有华尔街的出借人高举自由资本主义的大旗,为对冲基金喊冤。根据消息,联邦政府已经对科恩追踪了十年之久,而十年仍然不能够找到他犯罪的证据,是否证明科恩的青白呢?在八月初,十年来一直抓着科恩不放的纽约检察官普瑞特巴哈纳纳(PreetBharara)接受了CBS著名主持人查理罗斯(CharlieRose)的采访。查理罗斯开门见山的问道,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史蒂夫科恩。巴哈纳纳也只是表示由于案件的规模大牵涉因素复杂,目前只是对SAC而非科恩本人进行起诉。而且这个案件还会延续数年之久。
为科恩喊冤的人有他们的理由。今年四月SAC已经支付了六亿两万美元的高昂罚款了结了一桩内幕交易的民事案件,这个数字也是历史上内幕交易罚款最大的一笔。通常,罚款就是类似案件的终结,这不仅让人感到政府不过想抓几个华尔街上盆满钵满的肥公司为自己巨额的债务买单。而仅仅过了三个月,政府这次刑事民事指控一起向科恩袭来,而且政府对对冲基金的刑事起诉并不常见。
在纽交所交易员CCTrading公司高级经理克里斯克来多克(ChrisCraddock)眼中,美国政府的做法就如强盗。克里斯表示,“如果你找了十年还没有证据,就还清净一个清净。美国的价值观在于每个人可以通过合法途径获得财富,并且拥有支付这笔财富的自由。个人财富神圣不可侵犯。政府没有任何理由就这样把一个法律上没有证明有罪的人的财富拿走。”实际上,就算科恩有罪,在政府和SAC天价罚款的时候就意味着已经就一定罪名达成公司。法律的公正在于量刑量法,如果达成共识还紧追不放,这样的对法律的执行等于没有王法。
律师方面也表示这次刑事起诉非常罕见,巴克那表示,“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民事起诉对冲基金很常见,这样的话罚款就会解决问题。检方对一家公司进行民事起诉,这是非常不常见的。”
目前的案情还是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怎样,在一起刑事案件面前,SAC也许凶多吉少。但是SteveCohen既然可以常在河边走,总也不湿鞋,也许有自己的独门秘笈渡过此关。
美国金融界也十分关注此事,引起广泛讨论,克里斯布里斯先生说,“我一开始不觉得科恩会有麻烦。但是后来觉得此案非同寻常。SAC不但被起诉内幕交易而且有洗钱的起诉。在911之后,美国的反洗钱法非常严厉。在历史上,没有公司逃过政府的刑事起诉。虽然SAC现在还在正常运转,但是恐怕这次凶多吉少。”
科恩是百亿富豪,在SAC至少有100亿美元,这次的案件后他可能会抽出资金变成一家不受监管的家庭式公司。100亿美元的金融“家庭作坊”可是全球规模最大的了。所以科恩还是会继续和华尔街做生意,还会让银行赚很多钱。但是现在看来检察官巴哈纳纳是想罚得科恩连这100亿都没有,倾家荡产。如果是那样,那样情况将非常不同了。
的确,尽管外界要么看科恩的好戏要么为他捏一把汗,但是SAC好像处变不惊,就在案发后几周还在自己的网站上不断公布招聘信息,好不热闹。
而至于此事对华尔街的影响,如果官司涉及到冻结SAC资产的做法一定回遭到整个华尔街的记恨。如果SAC的业务停止,所有大公司的收入会缩水几百万美元。而如果SAC真的被判处刑事犯罪,更糟糕的情况就会发生:相当多的与它打交道的公司都面临着官司。这张错综复杂的利益之网是剪不断,理还乱。
虽然高盛等大银行在案发后仍然表示SAC还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好似力挺SAC,谁又知道精明的银行家们没有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而且目前据说SAC已经收到出借者50亿美元的赎回请求,占总资本的三分之一,意味着外部出借者跑下了这艘快沉的船。
凯斯布里斯表示,“一般来说在美国如果被刑事起诉,这就意味着这家公司干不下去了。那么对华尔街的影响是根据一些数据统计,去年SAC给华尔街各大公司支付数十亿美元的代理费。大家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生意牵涉到刑事案件。我们希望看到市场是有规律的公平的在法律的监管下运转。这数十亿美元代理费的损失会打击很多银行和股票经销商。”
结语
此前被刑事诉讼的安然与安达信,被内幕交易与诉讼送上解体之路。如果SAC解体,将成为美国治理对冲基金,让这些最肥的金融机构好自为之的明确信号。金融行业像广袤的大海,这片洋面上从来不乏惊天动地的大故事。这次故事的主角无疑是史蒂夫科恩,而且怕又有上千华尔街人要抱着纸箱另谋生路了。
(腾讯财经特约记者王丹薇发自纽约)